1活着,其实是挺荒凉的事,沈点常这么想。他从五六岁开始,稍懂点事的时候就这么想。尽管那时候他还总结不出“荒凉”一词,他只是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;他孤单,没有作为一个孩子备受呵护的权力。想来,真是一件可怕的事。究竟是谁伤了他的心,这是他在成年以后,反复思考的一个问题。也是一个思考不透的问题。就像大北方的山,大北方的水,生来就是如此,它们无时无刻不在展示着自己沧桑的经脉。还有大北方的人,那饱经风霜的表情,他没有理由不荒凉。他甚至觉得,他的出生是个错误。他一走在街上,就有好些女人指指点点,说他是私生子。他是他妈妈跟一个野男人造出来的。他妈妈是个婊子。还有人说他妈妈是条母狗,能把男人的家伙套住拔不出来。她们的眼神毫无隐瞒,他所有成长的疑惑都得到解释。最难堪的是在公共澡堂,一些成年男人也在议论这些。他们在身上打了肥皂,愉快地搓着污黑的身体。这头有人说这孩子是张三的,那头立马就有人反驳说应该是李四的。张三去得勤,但那家伙不经事,阳痿,倒是李四实在,三十好几的光棍汉,东西大得和骡一样,又旱了那么些年,一次能流半斤油;还有人说是可能是两个精子一个卵子的结合吧。进去的多了,哪分得清谁是谁。那女人生性就浪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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