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夜未能成眠,没法子,便穿了草履,想在院子里转一转,然后再睡。赤裸的脚下有寒气袭上来,便蜷缩双腿,望着旭日的光线淡淡地射进种着的白椿花丛里,感觉到有一股每天清晨吮吸着人的快乐的精气神儿,叹息正是它搅了自己的一夜好觉。东京郊外刮大风的天气里,无意间撞见了在屋檐下嗤溜着鼻涕的孩子,便感慨道,真想在这样的地方过日子的,是谷崎润一郎氏。东京郊外早晨的那份清爽快意,不是偶尔赶晴天一大早起床,是无法得知的。这种时候,我常常会沉吟道,人何以会对天天莅临的清晨不觉得厌倦的呢?伫立在院于里,身后是络绎起来的妻女,默不作声地系着衣带。打开露水打湿的板窗,以及微暗的房间角落里,一边叽叽咕咕着什么,一边穿着裤子、衬衣,还是一脸睡意的孩子的脸,在接下来不知该做些什么的令人不快的静谧之中,给人一种阴郁沉默着的兽类之感。这么思忖着的当儿,有一种与人无所关涉的爽快,全身处在利己主义得以极度发挥的状态里,是人的感觉最为远离纠缠于俗世的道德的时候。人醒来起床有种种的不快,其中之一,便是心灵全让清早的清爽快意给剥夺了。所谓道义心,并非指一清早醒来时,而是从下午起,盘踞在人们疲惫了的大脑中的一种习惯。而这一习惯到了晚上十
第1章 |